作者 :王珈珞
年歲愈增,愈相信冥冥之中,人與人之間的關係,是有定數的。認識謝麗貞同學,是幾十年前的青春往事。與謝麗貞醫師結緣,卻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。學校畢業別後,我離國定居,數十年後,他鄕已成故鄕。期間多次返台探親,斷續耳聞謝同學中年轉換跑道,進了醫學院。接著,醫學院畢業,又完成公衞博士學位,謝醫師開始懸壺濟世,同時致力傳統醫學研究,出了五本醫學書籍,還定期出版醫學雜誌。她是女超人嗎?我這樣想。
今春回台參加同學會,有幸聆聽謝醫師分享棄商從醫的傳奇、目前的計劃、及今後的使命,才瞭解我真有這麼一位成就非凡的女超人同學。難得這次在台停留時間較久,因緣際會,起念到她的診所治療我的腰痠背痛。一年多前瑜珈課中,完成一個勉強的動作,從此疼痛纏身,左臀中部、下腰、及左小腿外側不時痠痛,不能彎腰、不能蹲、不能坐沙發. . . 體力消退,容易疲倦。看過中西醫,告知深層肌肉拉傷,壓到坐骨神經。試過物理治療、每日復健動作、超音波治療、熱敷、針炙、按摩、推拿. . . 疼痛有時舒緩,但不能穩定好轉。謝醫師或許是我的新希望?不過,聽說治療過程很痛,她會駡人的,不聽話就請你走路,不合條件就不看的。
心中嘀咕著去了初診,謝醫生只用手指全身輕按一遍,咦?完全無傳說中的治療疼痛?後來才知那是診斷,因為接連下來四次的療程:穴壓,穴壓,穴壓,穴壓,痛!痛!痛!痛!一爬上診療床,唸著牆上貼的金玉良言 “忍多少,好多少”,安定自己的神經之餘,才發現謝醫生總是在你忍受的臨界點鬆手,好像她能感應你疼痛的程度。跟隨謝醫生的蹤跡,台北、高雄兩頭跑。五、六次下來,似乎已有進步。早晨起床後,下背、左臀、及左小腿外側的痠痛舒緩了,體力也恢復了些。某天興緻來了,逛起高雄,把捷運及輕軌路線都搞清楚了,又去了西子灣,走了很多路,腰部跟腿居然都沒痛。
接著增加拔罐療法,南、北奔波了五個星期,逐漸感覺每次治療完,全身特別輕鬆。然後,復原總是在不經意的小動作中,給自己驚喜。可以彎腰剪腳趾甲了;不自覺地在沙發坐下,忽然想到腰居然沒痛; 不費力地可以蹲下從冰箱底層取物了; 陪朋友出遊整天也沒累著; 在高雄的候診室不需一再挑選高矮合適的木凳坐下. . . .不過,好轉的過程,並非是一條直線。曾經,某個清晨,舊痛復發,沮喪地以為前功盡棄,回到原點,不過活動後,疼痛消失的比治療前快速。也有連續治療五次,累得大睡兩天,身體才恢復正常的時候。復原的路,是穴壓疼痛的回報,是拔罐傷痕的消逝,是謝醫師苦口婆心的勸勉,一點一滳的累積。陸續的治療中,謝醫師會解釋我的病況:長期運動過度及不當,造成尾椎變形,左髖骨磨損,連結肌肉拉扯受傷,左腿萎縮. . . 不過確定不是坐骨神經痛。至今,原來的疼痛尚未完全逝去,治療的疼痛卻漸漸消減,謝醫師説這也是復原的跡象。
兩個多月前,很難想像隔了半個世紀,繞了半個地球,我會跟著謝麗貞同學,不,謝麗貞醫師,忠實地南下北上。今日,晩診後,搭高鐵回住處,蒼茫暮色中,望著遠方的地平線,逐漸模糊淡去,也希望我的疼痛,在這段經歷中,終將消散無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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